2017上海书展启幕，冯唐说科幻小说应该研究如何让人活得开心

2017上海书展将继续在上海展览中心举办，图为去年上海书展现场 第一财经资料图 摄影/高育文

8月16日，汇集了15万种图书和700多场活动的上海书展正式开幕。15日晚，应邀参加上海书展的部分嘉宾聚集于外滩一栋历史建筑中，共同参与“上海国际文学周”主论坛，今年主论坛的话题是“地图与疆域：科幻文学的秘境”。来自海内外的20位作家、翻译家、文学评论家依次发言，谈论对科幻写作的感受。一如往，这场论坛持续到深夜。

近5年来，中国科幻小说呈现蓬勃气象，从刘慈欣、韩松到年轻的作家郝景芳，纷纷摘取顶尖的国际科幻小说奖项。论坛的主题虽然是科幻小说，但嘉宾中科幻小说作家占比却很少。也正因于此，这场讨论才显得更丰富、更具延展性。

作家小白在发言中对科幻小说红火的原因提出了自己的猜想。“人类从一开始就知道，他们是与未知生活在一起的。已知的领域越多，我们所面临的未知就越多，就越需要想象力。这也就是在科技大爆炸的200年终，科幻小说会不断发展。”

其实科幻小说与传统小说并不能截然区分。诺贝尔奖获得者威廉·戈尔丁出版于1950年代的《蝇王》与另一位诺奖获得者多丽丝·莱辛的《裂缝》都以其奇幻的想象力被很多人归为科幻小说。

获得过鲁迅文学奖、老舍文学奖的作家徐则臣觉得，科幻精神和科幻思维可以解决许多埋头写作者遇到的困境，它给了人们一种新的、超现实的手段去解决现实问题。“对于我一个低头写传统小说的人，科幻小说是抬头文学。我们一直在过去、写历史，但科幻小说总是在想象未来。科幻小说让我感到，我也可以带着想象去预设未来。”

“时间”与“未来”是参与论坛的20多位嘉宾提及最多的概念。但作家、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叶辛与诗人、俄罗斯作协共同主席弗拉基米尔·博亚利诺夫不约而同地面向历史寻找科幻文学的源头。在题为《科幻文学的疆域与我们生活的大地》中，叶辛提到，在中国历史上，也不乏充满想象力的小说，他举了两个典型例子，《聊斋志异》和《西游记》，这是他从小就很喜爱的两部作品。在他看来，《聊斋》和《西游记》之所以能够传之久远并获得全民族的认同，正是因为其中的狐狸精、孙悟空、猪八戒说的都是人话，展现的也都是人的欲望。“作家正是通过这些人物形象投射出人间真理。科幻要和我们所生活的大地结合起来，已经取得良好势头的科幻写作才会取得更加辉煌的未来。”

弗拉基米尔·博亚利诺夫则看到了科幻小说与科学、神话、诗歌的紧密联系。哲人和科学家往往可以提出与神话媲美的理论。比如，公元前550年，希腊哲人已经提出了地球形成的理论、哲学家康德也曾猜想，地球是由一团云气形成的。科幻文学虽然不需要科学论证，但其中包含着科学的想象力。他也提到，有许多物理学家会热衷于诗歌。他们往往是大学诗歌之夜的忠实拥趸。“他们往往会一起地去参加诗歌之夜，再一窝蜂回来搞发明。诗歌就是一种隐喻，它的力量比铀原子还要强大。”

与其他嘉宾谈论问题的庄重态度不同。作家冯唐的发言轻松诙谐。他觉得，科幻小说中描述的世界已经一一到来，科幻不再是文字，而成为现实，比如说，人工智能。“在人工智能抢了我们的工作之前，我们应该学会如何消磨时光，学会变得有趣，学会独处和与人相处。”人类要在阿尔法狗面前保持长久的尊严，就应该做它们做不到的事情，比如，寻找多层次的肉体享受、多谈恋爱、多搞创作。“而科幻小说则应该聚焦于人本身，研究如何让人活得开心点。”

第一财经资料图 摄影/任玉明